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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当时只道是寻常”,念念不忘许多年
2022-08-31

前几日北京落雨,与友人仓皇地挤在一张伞下踩水过马路。抬头发现湿滑的路面在夜灯下金光闪闪,突然苏轼的一句诗就溜到了嘴边——“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在我们生命中的许多年前,8月末,是即将开学的日子。如今,那些曾被翻得发皱的课本里的公式、定义,许多都已遗忘,只留下只言片语。

而我们常会在不经意间发现,这些记忆的碎片中,有许多,是古诗。

有“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中式美学;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怅惘与感怀;有“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孤独。

在电影《银翼杀手》中,感受诗意的能力,是区分人与机器人的标准之一。

而在最初触碰这些诗的时候,难免被背诵任务与“阅读理解”磨灭了诗意。

在许多年后,才被古诗中的只言片语真正触动。

就像作家张晓风所描述的:“人是要活很多年才知道感恩的,才知道万事万物,包括投眼而来的翠色,附耳而至的清风,无一不是豪华的天宠。才知道生命中的每一霎时间都是向永恒借来的片羽,才相信胸襟中的每一缕柔情都是无限天机所流泻的微光。”

那时的我们常常太紧张正确答案,而忽略了“诗无达诂”,也就是说——诗歌,是可以没有一个固定的解释的。

知人论世,理解诗人的处境与心事是一方面,但诗歌流传至今也正是因为在不同时空的读诗人那里获得了新的阐释空间。

一首诗,可能会因为有你的不同理解,而得以流传到下一个百年。与此同时,诗也在帮助我们理解这个世界。

“人无法理解语言之外的东西。”寻常语言无法描摹的情感与意境,诗可以到达。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列举了许多实用的功能。

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诗最大的作用是让你我拥有感发生命的能力。

读“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让我们得以在一树疏梅中捕捉到古人的“幽”;读“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让我们有幸与壮志未酬的仁人志士们共情,心有戚戚焉。

读诗就是领受最美丽,最诗意的生命;是补偿个体生命的缺憾,穿越时空共享异代诗人的生活;也是在对抗现实生活的烦琐和庸常。

你不必是诗人,但可以做个诗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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