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中的女人

作者：华莱士·史蒂文斯[美]

就是因为这暖意，这动静

像某个女人的暖意和动静，

而不是因为空中有个相貌，

或某个形体的开头与结尾：

空白而已。但，在无线的金光中

一个女人衣裙的唏嘘温暖了我们，

还有她那弥漫的丰实，

因其无形而更加具形，

在无踪影的确定中

散发夏野的芳香，她

对那沉默不语的，醒目的

中立者，袒露出真爱。

张枣 译

选自《张枣诗文集》（译作卷），四川文艺出版社

- 关于作者 -

华莱士·史蒂文斯（1879—1955），美国著名现代诗人。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雷丁市，大学就读于哈佛，后在纽约法学院获法律学位。在1955年，获得普利策诗歌奖。代表作有《雪中人》《冰激凌皇帝》等。

走出凝视，到阳光下自在舒展

「留言」：这一天，你想对“她”说什么？

这个词需要被看到才能被辨识，在汉语中

光是说和听并不能达成真正的领会

更可能的情况，是误解的发生

——周瓒《她》

若要用一些词语来赞美女性，你会选择什么？是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国色天香，还是美丽优雅、善解人意、知性大方，抑或热情率直、利落果决、英姿飒爽？答案显然不尽于此，女性的魅力向来缤纷而多彩。

有些赞美，也难免是束缚和牢笼。长久以来，女性们被赋予的那些美丽、感性、温柔等特质，未尝不是对她们智慧、理性与力量的忽视，甚至遮掩。或许比起赞美，她们真正需要的，是撕开身上的种种包装，被清晰而完整地看见，被真诚且由衷地尊重。

董卿称：“女性的眼睛，既可以温柔地注视痛苦，也可以锐利地俯瞰繁华；女性的双手，既可以烹饪出流转的美味，也可以指挥行进中的航船；女性，可以在艺术中浸润出一份修养，也可以在科学中历练出一种风度。既宜室宜家，也为国为民。”

相比于对破除女性定义的努力，更欣赏她所使用的“可以”一词，娓娓道来，没有嘶吼的控诉，相反，充盈着温柔而坚定的力量，并阻断了“应该”一词所造成的困扰和灼伤。尊重女人所属的女性，也把选择权轻柔地交还到每一个“她”的手中，去清晰如实地做自己，丰富而真诚便是最好。

从第一声“面包和玫瑰”的口号吹响至今，无数的成绩表明，女性无论立足于何处，皆可闪耀自我。然而百余年的时间里，女性依旧没有完全走出凝视。在一些角落里，仍有人蜷缩和匍匐着，沉默在他人的目光中。

“上帝创造女人，就是叫她来爱、来维持这个世界。她是上帝的化生工厂里一架‘爱’的机器。”（冰心）但是爱别人之前，请允许她先爱自己，允许她只对“那沉默不语的，醒目的中立者，袒露出真爱”，不以任何高尚的名义绑架和透支她，把所有的属性归还其自身。

在这特别的日子里，比起对女性这一群体热烈的赞美，更希望“她”能脱离“她们”而存在，以最完整而真实的状态被身边的人珍视和尊重。愿每一个女人，都能自在地沐浴阳光，伸展自己，无所畏惧地表达心中所想。不只今天，也不止于今天。